转载-言论自由及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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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前几个星期看到南发兄的这篇文章，感觉深深爱上了这篇文章哦！（可能要讨打了！:P)。在此转载进小弟的部落格，让大家了解言论自由的重要及其责任。


转载自：http://merdekareview.com/news/n/15056.html

言论自由与责任

【乱石崩云／唐南发专栏】

“意见是自由的，但事实却是神圣的……无 论对手或朋友，他们的声音一样有被聆听的权利。”（Comment is free, but facts are sacred… The voice of opponents no less than that of friends has a right to be heard.）

1921 年，英国的《卫报》（The Guardian）创刊100周年，时任总编辑的史考特（C P Scott）在其纪念文章中写了以上这段文字。韶光荏苒，将近百年以后，这番话依然经得起考验。

屈指一算，英国殖民者从马来亚退场已经53年。然鉴于殖民时代分而治之 与言论监管之有效，无论联盟或之后的国阵政府都延续了同样的政策，甚至还变本加厉，让英国人自叹不如。

在巫统领导的政府多番钳制与渲染之 下，马来西亚的种族关系其实是建立在恐惧之上。民众一再被提醒勿触及“种族或宗教的敏感课题”，以免造成不安。如果不是308一场政治大海啸冲击了国阵原 本看似固若金汤的政治版图并弱化其威权统治，或许至今多数人仍选择相信言论自由要有“底线”，不能“伤害他人的感情”。

诚如知名马来社运人 士希山慕丁莱斯所言，巫统对马来人的控制最为彻底，导致这个社群长年被愚化。但今年初发生了关于阿拉字眼的争议和多所宗教场所遭攻击的事件以后，在吉隆坡 及雪兰莪中华大会堂举行的一场相关讲座吸引了数百名以马来人为主的观众出席，场内不同意见人士虽有激烈辩论，整体气氛却充满了理性与和平。

德 谚有云：恐惧让人感觉狼比现实中可怕（Angst macht den Wolf größer, als er ist）。故此，吾人不能允许政府继续动用一连串的恶法镇压异议，因为一旦陷入了恐怖的氛围，就无法定睛在那可以实现的民主社会。

促 进理解而非制造恐惧

尽管国阵的威权统治已出现迸裂，并不意味民众已经懂得如何处理差异。事实上，近日发生的事件显示华社 对于言论自由究竟可以去到哪个程度，或者会否被滥用，依然存疑。

两位国中校长发表了种族性的谈话，在任何一个法治与民主的国家都会受到惩 戒，但施以纪律处分不表示这些具有种族思维的人没有发表谈话的权利。就我而言，其错在于身为一校之首，竟然不能以身作则，理当辞职谢罪；卸下校长一职以 后，若要继续以种族主义的角度来看待社会问题，也是他们的权利，唯不能威胁人身安全。

同样的，黄明志（右图）通过《呐！》来发泄其对相关事件的不满，其 创作权利应受到尊重。但这样一种表达方式能否促进舆论与种族之间的理解，则另当别论。撇开他惯有的人身攻击不谈，其文字当中以“智障”来形容当事人 （Ada satu orang cacat namanya Siti），明显地再度对弱势群体加害。

有趣的是，对于类似国中校长的人 物，华社或许希望他们闭嘴；但在支持黃明志的时候，一般人的理由不外是“他在反击种族主义”，“他在替华人出头”，“他……” 不一而足。

其 实，在尊重个人意见的自由之时，我们也应该讨论表达的方式是否得体，能否提升高度种族化社会内部的理解，以及会否对其他的弱势群体造成伤害。在任何情况 下，边缘化都无法合理化个人或群体对他者的歧视。

社群之间需要的是理解，而非恐惧，可惜无论国中校长或黃明志，都无法达致消弭猜忌，建立互 信的目标。

迦玛不理解多元教育

最新的个案是迦玛连续在两个公开场合发表了争议性的谈话。 他告诉马六甲的听众“魏家祥把小孩送进国际学校”，还批评董教总的“狗屁式教育”。对于前者，他弄错事实；对于后者，他谈话轻蔑，以偏概全，而且没有据点 提出华教的问题何在，道歉乃理所当然。

在吉隆坡大城堡的讲座上，迦玛进一步引申其对华教的看法。基于《星洲日报》之隐议程与不可信任，姑且 引用《当今大马》的报导：“我国的多元 教育体系，也属于国阵分化政策的一部分，并声称那些捍卫华教者，曾经遭人‘洗脑’”。

这番话无疑是捅了个超大的蜜蜂窝，华社批判之声此起彼落。从事件的发 展，我们看到一个道理：迦玛有说话的权利，但他的发言当中存有偏差甚至错误，就必须承受被责难，甚至失去公信力的后果。

迦玛对多元教育的理 解向来就有误区，我曾就此为文反 驳，可惜他不欲认真探讨。

如黄进发所言，迦玛最大的问题在于迷信建构一个民族国家，也就是李光耀沾沾自喜的“一个人民，一个国家， 一个新加坡”（One People, One Nation, One Singapore）。但稍微做过历史研究的人都知道李光耀单一源流的教育政策建基于他对多元的排斥：害怕华校继续成为左翼势力的温床，也担心当地的马来 文和回教学校（Madrasah）被半岛的马来民族主义分子所利用。之后强化英校，忽略其他源流学校的发展，美其名“给予家长选择”，其实就是在营造英校 的有利条件，最终连著名的阿裕尼宗教学校也不能幸免而被 国家收编。

营造理性对话空间

今天新加坡的经济繁荣，不表示李光耀的教育模式就定 于一尊，瑞士，加拿大和印度等范例更值得参考。在尊重迦玛发言权利的前提下，华教人士应该提出更强的数据与理论来与之对话。假若迦玛无法在公共议题的论述 方面有所提升，光芒消退是时间问题，因我深信其粉丝当中必有青出于蓝者。

回到文章开头的重点：对持异见者既要保持尊重（例如不随口骂脏话， 不作人身攻击），对事实也要掌握严谨（例如不被掌声所迷惑而信口雌黄），从而营造理性的对话空间。言论自由的确可以塑造社会和谐，但在达致这个目标之前， 我们首先必须放下偏见和愤怒，细细聆听盟友与对手的声音。

吾人无论做学问，写文章或上电视电台，永远要有一个宽宏的心态，即今天的追随者， 极可能就是他日的领导者，而且要对此欣然以对，乐见其成。